圖為工人們在位于巴西帕拉州的項目第1標段進行導線驗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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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為項目第3標段跨越巴西阿拉瓜亞河實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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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為中巴員工在位于巴西米納斯吉拉斯州的項目第9標段施工現場交流。
新華社記者 李 明攝
圖為巴西當地奎隆寶拉社區居民慶祝中企援建的果汁廠建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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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譽為“南美明珠”的巴西地域遼闊，一次能源水電比重接近80%。其水資源集中分布于西部、北部，負荷中心卻在東南部。面對日益增大的用電需求，如何將西部、北部豐沛的水電安全高效地輸送到東南部，是巴西社會各界長期以來普遍關注的問題。
美麗山水電特高壓直流送出二期項目(簡稱美麗山二期項目)正式投運近半年來，累計輸電72億千瓦時，成為中巴經貿合作的一張“金字名片”。項目的成功落地也是以國家電網為代表的中國企業“走出去”的生動實踐。
一切付出，終有回報
2011年，巴西在亞馬孫地區的欣古河流域開始建造美麗山水電站。該水電站能夠滿足6000萬人的年用電需求，但電力消費中心遠在2500多公里外的工業化大都市。電怎么送，成了難題。
如今，一座座高聳的鐵塔、一條條電力銀線將南北串連。正是這條北起亞馬孫地區、南至里約熱內盧，橫跨巴西5個州、81座城市的“電力高速公路”，惠及約2000萬人口。
美麗山二期項目是國家電網在海外首個獨立中標的特高壓輸電項目。2015年7月，擊敗了另外兩家外國公司的國家電網，中標美麗山二期項目30年特許權經營權。中巴能源資源的需求和分布相似。巴西多數水電站遠離負荷中心，長距離輸送必不可少。此外，巴西全國發電量的15%在輸送過程中流失。而特高壓技術(注：指電壓等級在交流1000千伏及以上和直流±800千伏及以上的輸電技術)輸送容量大、距離遠、造價低、損耗小，無論從技術層面，還是經濟角度，都非常適合。國家電網把發展特高壓作為戰略重點，在不斷實踐中擁有了自主知識產權，具備了獨特優勢。
然而，隨后的工作并不輕松。
環評是建設者們首先要面臨的大考。“項目到2017年9月才開工，中間的這兩年時間，我們一直在做環保工作。”國網國際發展有限公司市場開發部主任助理張喆說，巴西是世界上環保法規最多的國家，工程如果沒有得到環保部門的許可，便無法開工。
根據法律規定，對砍伐的植被，必須征用別的土地補種。團隊在施工現場外種植的樹林面積達16500畝。為了減少砍伐，團隊采用了加高型鐵塔，這樣可以確保傳輸導線從樹冠上方經過。
施工前對動植物的監測程序不可或缺。團隊在第9標段的線路走廊中發現一個鳥巢里的鳥蛋還未孵化。為了保護鳥類，工程暫緩，直到幼鳥長大飛走才開始作業。整個環評期間，團隊共調查動物936種，救助瀕危植物60種。
雨林、草原、山區……復雜惡劣的環境等待著施工隊伍。亞馬孫雨林的雨季有半年時間，在泥濘的路上安裝鐵塔可不容易。碰到機器無法運達的情形，就由人工來完成。沿途很多地方是原始森林和土著居民區，尚未開發。毒蛇蟲蟻、瘧疾、黃熱病、登革熱等威脅也相伴左右。
除了自然環境挑戰，技術難題也亟待破解。跨越就是個難事兒。沿線電網搭建要跨越11條大河，其中難度最大的是位于第5標段的托坎廷斯河。這條河寬足足1102米，南岸是沼澤，地基極易沉降。經過反復研討，團隊最終采用了金屬套管混凝土支撐高樁承臺式基礎形式，穩固了地基。
各種考驗并沒有阻擋建設者們的步伐。一切付出，終有回報。在各方努力下，項目提前100天投運，創造了巴西電力建設史上的奇跡，并成為巴西近年來第一個零環保處罰通知單的大型工程。
世界另一端的中國來到我們身邊
美麗山二期項目不僅解決了巴西水電外送難題，還帶動了當地產業鏈發展，提供了約16000個就業崗位。中國企業廣搭友誼之橋，播撒希望的種子，贏得了民眾的尊重。
國家電網巴西控股公司(簡稱國網巴控公司)在中標后成立了特許權公司。其中很多高管從當地選聘，副首席執行官保羅·埃斯梅拉爾多就是一位。“對很多巴方工程師來說，能親身參與到這一項目中去，是‘千載難逢’的機遇。記得有一次，當由巴中雙方共同設計的一個實驗方案調試成功，一位巴西工程師甚至動情地流下了熱淚。”在保羅眼中，巴中員工已是一個攻無不克的團隊。
其實，巴方員工一開始對中國的技術設備并不了解，雙方的協作也不夠順暢。中方邀請他們前往中國培訓考察，體驗中國文化，漸漸地拉近了彼此距離。一起工作久了，大家親如兄弟?？駳g節是巴西最重要的節日。項目公司線路經理丹尼洛卻放棄假期，連續一周守在第10標段現場。“我的中國兄弟飛了2萬多公里來到巴西幫助我們建設電網，他們遠離家人，每天都在拼搏，我不能讓他們失望。”他說。
馬拉吉尼亞奴隸避難社區是線路必經之地。這個由逃亡奴隸建立的社區長期生活在貧困之中。團隊了解情況后，為社區翻修了會場，修建了飲用水井。還因地制宜地援建了果汁加工廠，并跟進產品在農畜部門的注冊，以實現產品在全國銷售。
團隊向線路途經的33個受瘧疾影響城市捐贈醫療器械和設備，幫助當地建設牛奶廠、養雞場，資助被認定為世界遺產的瓦倫古碼頭遺址的歷史文化搶救工作……
項目之外，這樣的故事也有很多。
達席爾瓦是明日之潮馬累交響樂團的小提琴手。樂團在紀念中巴建交40周年的音樂會上演奏了中國名曲，還受到過兩國領導人的親切接見。而他曾生活的馬累，因危險級別最高，至今未能設立社區維和警察局。
“我曾經和所有貧民窟的孩子一樣，沒有錢、沒有教育，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生目標。直到卡洛斯先生邀請我加入樂團，我的人生再也不一樣了。”他提到的卡洛斯是樂團的創始人。卡洛斯的父親是位把音樂帶進貧民窟的音樂家，卻被貧民窟的居民所殺害。但父親“音樂必將創造奇跡”的理念深深地印在卡洛斯心里。他放棄了記者的工作，成立了樂團，決定用音樂去改變更多孩子的命運。
樂團的運營需要資金。“在樂團最危難之際，世界另一端的中國來到了我們身邊。”國網巴控公司對樂團提供了長期資助，幫助貧民窟里的孩子走向光明的未來。現在，有超過6000余名孩子從中受益。
在國網巴控公司董事長蔡鴻賢看來，確保經營效益的同時，加強跨文化融合，積極履行社會責任，造福當地，這是應該探索和堅持的。正是基于此，國網巴控公司兩次被評為“巴西電力行業最佳公司”，并榮獲聯合國全球契約組織的“社會責任管理最佳實踐獎”。
沒有任何一種輝煌是一蹴而就的
項目全線貫通后，國網國際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胡玉海表示，該項目實現了“投建營”一體化“走出去”，是近年來“一帶一路”建設落地生效的標志性項目。
作為中國在境外第一個獨立投資建設運營的特高壓工程，又是世界上輸送距離最長的±800千伏特高壓輸電工程，項目采用的特高壓技術能在海外，尤其是在巴西“大顯身手”，這在過去是難以想象的。
20世紀80年代，巴西水電和輸電技術達到世界先進水平。伊泰普水電站的±600千伏送出工程曾是世界直流輸電技術不可逾越的高峰、各國電力工程師“朝圣”的地方。因此，巴西電力界起初對中國技術到巴西應用存有質疑。
項目的成功改變了人們的想法。保羅·埃斯梅拉爾多感慨道：“目前在特高壓直流輸電領域，中國已處于世界領先地位。很難想象，40多年前，當我初次和中國人打交道時，中國在這一領域才剛剛起步。”
中國技術從國內走向海外，從中國創造走向中國引領，收獲的背后是艱辛。“沒有任何一種輝煌是一蹴而就的。美麗山二期項目的成功，背后是中國企業花費了數年時間在巴西建立信任、樹立形象、了解市場、掌握規則的成果。”國網國際發展有限公司海外運營部主任王遠航說，這數年的功夫，如今看來，一分鐘都沒有白費。
標準是國際合作的通用語言。在巴西推廣中國標準，“這是一個相互適應、相互磨合的過程。”蔡鴻賢談到，通過實際效果，讓巴西看到中國國家電網的力量、做法和誠意。這樣在隨后中標的工程中，公司會對西門子、ABB提出技術標準，要求其按照中國國家電網的標準去做。
目前，國家電網在國際電工委員會(IEC)立項國際標準53項，在電氣與電子工程師學會(IEEE)立項國際標準25項，其中40項已正式發布。
伴隨技術、標準“走出去”，近50億元人民幣的換流變壓器、換流閥、直流控制保護裝置等國產高端電工裝備和施工服務出口巴西，這是中國電力技術裝備“走出去”的重要里程碑。
“近年來，我們成功投資運營菲律賓、葡萄牙、澳大利亞、意大利、阿曼等8個國家和地區骨干能源網，承建了埃塞俄比亞GDHA500千伏輸變電工程、埃及EETC500千伏升級改造輸電項目、巴基斯坦-默拉±660千伏直流輸電項目等重大項目。”國家電網新聞發言人王延芳對記者說，設備出口涉及全球100多個國家，涵蓋電力系統一次、二次絕大部分主要設備。
自“一帶一路”倡議提出以來，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走出國門，與沿線國家和地區共建共享、互利共贏，也向世界貢獻著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。國家電網在海外的成功實踐，是眾多中國企業“走出去”的一個縮影。(史志鵬)
